有些人覺得杯子是半空的,有些人覺得是半滿的。許多奧地利的新移民都會有這樣的感受。許多人覺得兩邊都沒有歸屬感,有些人偏偏相反,對他們而言,兩邊都是他們的家。
不論是人類遠古時期在洞穴牆上的塗鴉,或是今天在羅浮宮看著防彈玻璃後的蒙娜麗莎對我們微笑,還是躲在棉被裡偷看泛黃的棒球熱血少年漫畫,心情都沒有變:剎那間,我們掙脫了生活壓力的桎梏,我們的幻想奔馳著,我們的心情飛揚著。
在某次奧地利外交部的研討會上,因為我是奧地利政府的親善大使資深志工,所以被推上臺致詞。那次研討會的主題是:家鄉,而主持人說了一句深得我心的話:「家鄉,就是一個你了解、也被了解的地方。」是啊,並不是只有出生的地方才能稱為家鄉。當你開始了解、認同一個本來跟你完全沒有任何關連的地方,這個地方的人們也開始了解、認同你,那麼這個地方就有可能成為你的家鄉。
在奧地利的求學生涯中,雖然也曾經跌跌撞撞,但是得到了非常多非常多一生受用的知識以及觀念,教育,就應該要能夠讓人成長,也必須提供各種可能性;身為學生,也必須有勇氣,能夠嘗試各種不同的道路,直到找到自己想要的為止。
許多問題就是沒有標準答案,但是只要你使用適當的工具,用心去思考,就會找到最適合自己的答案。而老師,也必須把工具交給學生,並教他們如何使用的方式,讓學生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音樂可以是那把鑰匙。而這個世界需要更多願意握住那把鑰匙,並不顧一切打開門,把愛散播出去的瘋子。希望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能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讓他人安心休憩的港口。
在年紀不到現在一半,而體重是現在三分之二時,那還是電腦還需要好幾分鐘才喘吁吁的開機、成捲的錄音帶還有Walkman揹在身上(還要帶鉛筆回捲帶子)、笨重的手機只有打電話寫簡訊兩個功能的時代,沒有網路訂房沒有國際漫遊沒有四輪行李箱沒有衛星導航沒有股溝地圖沒有沒有沒有。
這個盒子用粗繩綁著,原來是電影原聲帶的特別版,「這是當時請參與的大家一起簽名的,想說留念」妻子溫柔說明著,站在一旁的先生帶著微微害羞的表情,補充,「想說機會難得,所以就想說帶來給妳,我自己也在旁邊補了我自己的簽名」。 我接過拿在手上,突然視線一片模糊,在初次見面的人面前,我的眼淚就掉下了。補上去的名字,是駱集益。這個人創作了海角七號裡面那首又被稱為的曲子。
三十多年前,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她是第一個牽著我的手,帶我踏進鋼琴世界的人。當時,沒有人料到,音樂有一天,會成為我人生最甜蜜也最苦澀的養分。成為我的一部分。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