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a-Tyan Yang 楊佳恬

Pianist. Storyteller.

她,帶我踏進鋼琴世界。
酸恬苦辣

她,帶我踏進鋼琴世界。

林惠美老師。

三十多年前,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她是第一個牽著我的手,帶我踏進鋼琴世界的人。

當時,沒有人料到,音樂有一天,會成為我人生最甜蜜也最苦澀的養分。成為我的一部分。密不可分。

而我,怎麼都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初學那幾年的經過。只記得,老師的穿著打扮總是那麼的一絲不苟,對學生要求極為嚴厲。而我是老師學生群中不好不壞的學生。

音樂班的生活

小學三年級,我基本上是誤打誤撞的考上了屏東第一個音樂班。

林老師當時是音樂班主任,當然也不能再繼續教導我,我也換給其他老師教導鋼琴了。

在音樂班的那幾年,我的表現一直非常不穩定,大好大壞。老師賞罰分明,從來不因為我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學生,而對我偏愛或是放水。

她是一個真脾氣的人,直來直往。我們在德文裡面,有一句很貼切的話,把“心放在自己的舌頭上”。老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林老師不僅對學生嚴厲,對自己的要求也極高。為了指揮學生的交響樂團,她拿起了指揮棒,跟著指揮老師上課。

雖然已經不太記得林老師指揮我們的模樣,但是我印象很深刻,在外聘指揮老師跟我們練團時候,林老師抱著總譜,在旁邊看著我們還有指揮老師,然後在譜上不停的劃著。在休息的時候,她會喃喃哼著旋律,倚著牆角,拿著指揮棒輕輕揮舞著。然後,那一年稍晚,林老師帶著我們的樂團出去比賽,一個沒有任何人聽過的音樂班,竟然抱了一座第一名回來。

毅力,還有絕對不向現狀屈服的堅強意志

我出國的時候,她是擔心不安的。小留學生的不定數太大,未來也太遠。那是一個沒有網路、一通不肯停的國際電話可以打掉一個上班族一個月薪水的年代。

後來我的音樂之路上了軌道,林老師雖然從來沒有真正正面讚美過我。但是每次我在台灣的音樂會,她總是報到,依舊那麼一絲不苟。然後我會看到她的眼睛笑成兩朵亮亮的新月,裡面承載的感情,我的解讀是開心以及欣慰。

後來老師身體開始不適,但看到老師時候,她依舊一絲不苟、新月也依舊。

今年,老師被上帝傳喚到身邊了。

一些以前在台灣的練習曲譜集,跟著我來到奧地利。也靜靜的跟著我到現在。前幾天,翻了一本小時候彈過的練習曲,看到老師蒼穹的筆勁,曲子尾角還隱約看得到褪色的打勾、可愛泛黃的小貼紙。

我心中突然有一塊角落被撼動,然後我看著譜,眼淚就一顆顆落下了。

想起老師當年在角落,靜靜練習的模樣。小時候不懂,現在懂了。

那是毅力,還有絕對不向現狀屈服的堅強意志。

 

謝謝妳,老師。

謝謝我曾經是妳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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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ten by Chia-Tyan Yang in 2017/06/14